2005/04/29 | 班驳-潇洒背后走不出的寂寞
类别(蒁趃絧蘬) | 评论(0) | 阅读(45) | 发表于 01:47
明白了一夜如一生的瞬间感觉。那么漫长，忽然明白，忽然迷失，眼泪流得不由自主的奢侈。

飞的生日，只有我一个人陪他。五年，一个人生命里究竟有多少个五年的时间可以相识相知。我和他如此走过。安然而且自然。

他在一家表演比较有特色的茶庄订好位子，就到网吧接我。那个时间雨已经安静的平息，只残留一地零碎的湿，仿若刚刚哭泣的孩子，已被安慰在母亲的怀里。

要了一桌子的东西，小壶碧螺春和两瓶啤酒。那是我与他一贯的交流姿态，没有隔阂的坐着，可以笑可以说，可以沉默。这天是他的生日，开始我们都那么默契不去提一些敏锐的刻薄。虽然在心角的某个空隙里，有种微弱的讯息，警示着一种不安的凌乱，我始终可以做他熟悉的那个我。

最深的夜和最浓的酒精，都能那么轻易的让人脆弱。认识他的年月里，一直知道他是个把所有故事都深锁在自己世界里的人，他永远留下光鲜的潇洒和不羁，他却有着刻骨铭心的故事。一如他满身斑驳的伤口，层层叠叠。

第一次见到飞的眼泪，是在今年的第一天，那时的我，还有勇在我身边，而那天，是勇搬新家的日子，他的喜悦里，没有我的空间，我被他不经意的放逐。狠狠的把飞拽出来。他已经习惯了我的反复和失常，他大多时候，都是好脾气的任由着我的任性，甚至放纵。

那天喝得有多醉，胃里翻腾的灼热，都已经忘记得差不多了。唯一记忆犹新的，是飞的眼泪。他在他留给我的记忆里多添这样一笔。滴答滴答，泪落进杯子里，发出疼痛叹息。

半年了，又是半年。勇已经从我身边消失不见。当初那个用力责怪我不顾他的感受的男人，吻着我离开。我没有歇斯底里，没有做一个正常的女人应该发泄的事情。我只是抓着飞，让他陪我醉了醒，醒了在用力醉。

我知道我在醉的时候放肆的哭，我知道飞不作声在我身边看着我哭。我知道他放下手上所有的事情陪在我旁边，我知道他在为我付出些什么，比如时间和纵容，他在尽力陪我走过去。

很多人说过，男人和女人永远不会有诚挚的友谊。我一直以为我和飞会是。是我自己做错事，不该在最痛的时候把他当救生的水草紧抓不放，不该让他承受我的不知所谓。于是定位迁移。

时间让人波折，感情是个无底洞，爬出一个坑注定还要掉进一个洞。和飞就象在对照着镜子的两个人，千疮百孔，了如指掌。而我们还要交集。他大我5岁，一如我们相识的年份。是个值得纪念的数字。不知道是个句号还是省略......

他的经历不是我能走过的历史，所以就算我知道，我也不会追问所以。我知道，他会告诉我，告诉我他心里最深的疼，我知道那一天他会鲜血淋漓，我知道我的残忍。

他说了。生日的这夜，舞台上一首伤心欲绝的情歌，舞台下一个泪流满面的男人。他醉了，我知道，他疼了，我看见。自己的眼睛和脸都被不听话的液体侵蚀，已经无关为谁。

在我和飞的交集里，他的感情是最模糊的那一段，而这夜，也渐渐褪下那神秘的外衣，赤裸的阴霾。

那个女人死在他的眼前，他用了所有的力气去爱她，她却用了所有的所有去交换毒品满足短暂的快感。最终香消玉陨在飞的眼前，气力一丝丝从她身上抽离，她已经伸不出手来遮掩这个男人濒临崩溃的叫喊与几近灭绝的心。

飞仰起头，希望闪烁的灯光能掩饰自己的狼狈，而这一幕落进我的眼里，慢慢成水，滑落到手心里，一阵寒冷。就算那个女人在怎么不懂珍惜，但她依然幸福，她成功的让一个男人每个脆弱的瞬间都为她心碎，她已经看不见，这个男人无法自控的泪水。

一夜如一生呵。才发现原来去探讨别人的故事，连自己也会被牵连。牵连那根叫做感触的神经。

飞的眼睛红了，我的眼睛肿了。我和他一前一后的走在夜里。安静的帮他收拾他随手扔掉的手机和钱包，还有所有他能扔的东西。扔东西已经成为他的习惯，是吧，当想要的都不存在，什么还在与不在，谁还会在意呢？我只能帮他收拾这些，只有他的伤，我无能为力。

走到河岸边上，席地而坐，河风仿佛有意无意安慰两个沉重的灵魂，轻轻的，柔柔的，抚摩而过。

他说对他来说，我始终能让他坦白。我象个不安分的掘墓者，不经意就能从他的记忆里挖掘出很多什么。我笑一下，哭一下。直觉已经不经大脑控制我的神经。

笑，是自嘲。自己永远出现在别人脆弱的伤口之后。曾经爱过的人，我都是残局的重组者。不是第一个，也不会是最后一个。但都会听每一个人最爱的那一个。他们之间的什么与什么。而我，哑口无言。

哭，是悲哀。比谁差？对这镜子问自己的时候从来就没有回答。困顿自己的敏感，疲惫自己能轻易感应别人的悲哀。别人的沧海桑田，成为我的遗憾。而我，莫名悲哀。

飞真的醉了，说话慢慢的很乱。当一个人勇敢得太久。在崩溃的边缘，他是如此的危险。将埋葬在心里尘封的伤口一一掀开，血变成水从眼里宣泄出来，其实它们都没有结痂，外面长好了，里面化脓剧痛着。只有酒精能让人这般残忍的伤害自己，忘记皮开肉绽的恐怖。是谁说过，和记忆面对时，无比的脆弱。

他真的累了吧。当他在我身边沉睡得象个无伤的孩子的时候。我倚着床沿点燃天明之前第一支烟。灯光黯然，白雾模糊那抹昏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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